2018年6月23日星期六

李零《我們的中國》系列摘錄 (二)

國家一元化,宗教多元化,國家凌駕於宗教之上,宗教受控於國家。如秦漢以後的中國,就是一國多教,只要不造反,愛信甚麼信甚麼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次大一統(上)》)
生番吃人,經常被誇大,其實吃不了多少人。人殺人才是大問題。人,種內攻擊勝於種外攻擊,任何動物都比不了。文明人不直接吃人,就連牛羊都不直接吃,但殺人如麻,恰恰是文明人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次大一統(上)》)
文藝復興以來,人們往往把希臘與波斯的古典對立描寫成民主與專制的對立,以為小必民主,大必專制,對大帝國死活看不慣,但大帝國代表世界化,在國家形態的進化譜系上明顯處於高端,不是代表落後,而是代表先進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周族姓考(下)》)
《老子》說,為學日益,為道日損。我們學得越多,才越需要提煉。(《思想地圖:中國地理的大視野》之《自序》)
我們的知識永遠漏洞百出,已知總比不了未知。(《思想地圖:中國地理的大視野》之《自序》)
歷史總是被不斷簡化。好的可能說得更好,壞的可能說得更壞。(《思想地圖:中國地理的大視野》之《自序》)

2018年6月9日星期六

李零《我們的中國》系列摘錄 (一)

日本人的中國夢是甚麼?他們的大東亞共榮圈是甚麼?不正是模仿蒙元和滿清取而代之嗎?田中奏摺講得最清楚,「惟欲征服支那,必先征服滿蒙。如欲征服世界,必先征服支那」。驅逐韃虜,則滿蒙去;滿蒙去,則回藏離。四裔不守,何以恢復中華?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自序》)
我們要知道,東方大帝國,在西方人的心裏,一直是陰影,既影響他們的歷史觀,也影響他們的政治理念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次大一統(上)》)
湯恩比說,歷史上的大一統國家,現在只剩兩個,一個是俄國,一個是中國。這兩個「紅色帝國」,對西方資本主義的大體系來說,一直是兩個異類,兩個變數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次大一統(上)》)
孟子說,「不嗜殺人者能一之」(《孟子‧梁惠王上》)。這話對嗎?也對也不對。事實上,歷史上的統一,還是和殺人有關。秦就是靠殺人取天下(這很諷刺)。不靠殺人不行,光靠殺人也不行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次大一統(上)》)
國家,從分到合,從小到大,是個殘酷的過程。它,對內用刑,對外用兵,都離不開殺人。但光靠殺人行不行?不行。特別是馬下治天下,尤其不行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次大一統(上)》)
宗教一元化,國家多元化。國統不起來,可以用教,教是普世宗教,凌駕於國家之上,具有超國家的性質。……中世紀以來的歐洲也如此,他們宗教大一統,是腦瓜大一統,不是國土大一統。(《茫茫禹迹:中國的兩次大一統》之《兩次大一統(上)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