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1月19日星期六

李零《鳥兒歌唱:二十世紀猛回頭》摘錄 (一)


沒有義,只有利。沒有主義,只有生意。這是很多人的邏輯。(《自序》)
蘇聯不是被外部的武力所消滅,而是被它所培養的黨員所消滅。他們,很多都是白眼狼,特別是身居要職的黨員,更是「共產主義掘墓人」。他們把蘇聯積攅的財富分光吃盡,然後宣佈「告別革命」,搖身一變,號稱自由主義者。(《讀〈動物農場〉(一)》)
革命,求自由而得專制,是很多人害怕革命、遠離革命的原因。(《讀〈動物農場〉(三)》)
西方列強一向操縱落後國家的政變和內戰……。它們支援的都是「弱國中的強者」,認定強者才能代表利益和秩序。這是西方列強的遊戲規則。(《讀〈動物農場〉(三)》)
「自由世界」的代理人,他們代表的並不是本國的民主,而是強國在海外的利益。(《讀〈動物農場〉(三)》)
盧梭說:「人是生而自由的,但卻無住不在枷鎖之中。」其實人是生而糊塗的,因為糊塗,才無住不在枷鎖之中。(《太陽不是無影燈(上)》)
「聰明國」對「糊塗國」說,我們有權利也有義務幫你們這些不開竅的國家啟蒙,你看多好,但問題是用甚麼方式啟蒙:你是啟蒙,還是欺矇?(《太陽不是無影燈(上)》)
太陽最亮,照到哪裡哪裡亮,沒錯。但有光就有影,……你說照到哪裡哪裡黑,也沒甚麼不對。(《太陽不是無影燈(上)》)

2019年1月5日星期六

李零《何枝可依:待兔軒讀書記》摘錄


孔子喜歡從政,但政治是個糞坑。政治,……利用壞蛋反壞蛋,是唯一的「可行性」,這是悲劇。這不是光明與黑暗的鬥爭,而是黑暗與黑暗的鬥爭。黑吃黑,能吃出個白來嗎?這可是難題。(《兩種懷疑》)
好人往好說,怎麼都不過分;壞人往壞說,也是理所當然。輿論有輿論的放大效應,自動發酵,迅速冒泡,誰也捂不住。(《兩種懷疑》)
魯迅有段名言,是講「中國將來的脊梁」。這種「脊梁」是甚麼樣?他說,是「敢單身鏖戰的武人」,是「敢撫哭叛徒的弔客」……。(《兩種懷疑》)
歷史上,很多「正統」原來都是「異端」。不僅孔子是這樣,佛陀和耶穌也是如此。懷疑「正統」,批判「正統」,常把「異端」變為「正統」,但可惜的是,坐穩了「正統」的「前異端」卻常常容不下其他「前異端」,更容不下繼起的「後異端」。(《兩種懷疑》)
我們的歷史,帝制很發達,父死子繼二三百年一輪的「大一統」王朝,一個接一個,長達兩千多年。〔歐洲〕的歷史甚麼樣?正好相反,王系繼承混亂,長期四分五裂,「合」是暫時,「分」是長期(《讀〈西洋世界軍事史〉》(上))
毛澤東說,中國永遠不要稱霸。鄧小平說,中國要夾起尾巴做人。這才多少年?大家都忘了。有人說,中國的尾巴已經太大,兩腿之間夾不住了。(《讀〈西洋世界軍事史〉》(上))
現代政黨選舉,是選利益集團的代表。選是自願,沒錯,就像飛機送餐,空中小姐總是滿臉堆笑,左顧右盼,重複同一個問題:Chicken or beef(雞肉還是牛肉)?你別無選擇。(《讀〈西洋世界軍事史〉》(下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