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9月7日星期日

錦城追憶:二零一一冬大阪之旅回顧 (十五) —— 世博今昔 (下)

日本庭園門外景緻
出園後,我往前直行,經過和平玫瑰花園和民族學博物館,來到活動廣場然後右轉,走過大地池、現代美術森林、咖啡店及「水之廣場」後,便進入了自然文化園。
自然文化園位處紀念公園的西面,佔地九十九萬平方公尺,是集文化、體育、休閒、住宿等設施於一體的大型綜合園區。當年,博覽會結束後,大阪政府決定拆走世界各國的展館,並種植了各種花草樹木,使會場原址變成自然森林。現在,園內種植了四十八萬棵林木,各有特色,包括盡顯山村風貌的「採茶之鄉」、春天盛開油菜花和罌粟花,秋天則遍地波斯菊的「花丘」,以及為紀念博覽會召開三十五周年而建造的「現代美術森林」等。
路旁兩側大樹丫枝盡禿,氣氛肅殺
其中,在「山村」和「森林」部分,遊客可以親身感受到隨季節而變化的森林樹木、鳥語花香等自然風情,亦可欣賞到瀑布、流水和水車小屋等日本舊時山村的景致。遊客亦可以登上空中觀察路,從高處欣賞廣袤而壯麗的森林,而在觀察路和瞭望塔旁邊的「自然觀察學習館」,遊客可以透過豐富的插圖、照片和標本,了解大自然,並有機會親身和魚類、昆蟲等動物親密接觸,感受大自然的樂趣和可貴。館內亦定期舉辦手工製作及野外活動,包括採茶、挖筍、觀鳥、賞楓、染布等。
豉蟲池枯草叢生,一片荒涼
我由「水之廣場」一帶入園,沿路往西北行,順着櫻花小溪,經過水鳥池,而途中卻不見一朵櫻花,亦不見一隻水鳥,更不見一個遊人,只有溪水靜淌,冬風颯颯,吹動草木,枝葉蕭瑟作響,並在冰冷的池面畫上一圈又一圈的漣漪。我一直走到春泉及野鳥森林,覺得場景冷清,氣氛肅殺,便沿路折返。返途上,回想起昭和四十五年的熱鬧盛景,人頭湧湧,扶老攜幼,萬人空巷,生氣勃勃,對比眼前的凄滄悲涼,真有天淵之別。
園內的太陽能發電設施
當年,日本萬國博覽會,又名「大阪萬博」、「EXPO'70」,由「日本萬國博覽會協會」主辦,在吹田市的千里丘陵舉行,會期由三月十五日開始,到九月十三日結束,為期長達一百八十三日,是日本自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敗後,首次主辦的世界博覽會。博覽會的會場佔地約三百五十公頃,由建築師丹下健三設計,主題是「人類的進步和協調」。展覽期間,計有七十七個國家、四個國際組織參加,共六千五百萬人次入場。其中,美國館更展出了「阿波羅計劃」帶回來的月球石頭,成為博覽會的焦點。
的確,四十年前的大阪萬博,至今仍為大阪人、乃至日本人所津津樂道。因為,萬國博覽會的成功,寓示着日本已經從戰敗後的頹垣敗瓦、百廢待興中恢復過來。自五、六十年代以來,日本人憑藉自身的優點,克勤克儉,奮發圖強,務實勤幹,積極進取,只用了短短的十幾二十年的時間,就已經將國家的經濟發展重新導入正軌,並與歐、美同躋經濟強國之列,成就了七十年代的黃金盛世,而且獲得世界各國的認同,至少表面上洗擦了戰爭期間血腥、殘酷的形象。
太陽能發電讀數板
可惜,高峰過後便是下坡之時。七十年代末期,日本經濟已呈衰弱之勢。到九十年代初,與歐、美等國簽訂「廣場協議」後,二十年來的經濟更是一沉不起。時至今日,繁華歡騰的景象早已逝去,而惶恐消沉的氛圍卻像夢魘一樣,纏繞着每一輩的日本人。我想,倘若沒有「廣場協議」的緊箍咒,以日本人優越的民族特性,能夠避免經濟泡沫爆破,擺脫目前的困境嗎?抑或,衰退積弱根本就是資本主義發達國家不可避免的宿命?其實,小至個人,大至整個民族的盛衰,是有憑,還是無憑?興亡,是由人定,抑或由天定?難道,冥冥中真的自有定數?
園內林木
我邊思索答案,邊細步慢走,走過了荒草叢生的豉蟲池後,便重臨「水之廣場」。然後,我繼續往前走,經過沙池廣場及鬱金香花園,再登上山坡,便來到光葉櫸樹小山。我在小山上短暫歇息,隨後沿中津道往西北行,行經橡栗池、森林足浴、樅樹池、自然觀察學習館和萬葉之鄉,走到西大路,便爬上山坡,到達西大路廣場。我在廣場拍了照片,接着便沿西大路落山,經過山茶花森林與躍心池冒險廣場後,來到淺溪廣場。
在廣場的分岔路口前,我選擇順着下津道東行,跨過紅葉小河,再臨鬱金香花園及櫸樹小山,然後經過水車茶屋和採茶村莊,穿越梅林,走過陽光池後,便抵達現代美術森林。出了森林,就是活動廣場與太陽之塔。我從塔側左方繞過,沿斜路落到太陽廣場,再出南面主閘口,重返高速鐵道車站,乘車返回酒店,準備第十二至十三日的旅程。